调试路由器时,抖音弹窗突然推送的直播预告让我心起波澜。孙燕姿的名字在屏幕里泛着冷调,像某个遗忘在抽屉深处的磁带忽然重新转动。
八点整的直播间像被切割成两个时空。素颜的她安静的坐在转椅上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话筒防滑纹,仿佛还是二十年前那个穿白T恤在录音棚等待的新人。主持人的疏忽让这种等待愈发漫长,直到提示音突兀炸响,她惊鹿般抬头,脖颈线条在补光灯下绷成脆弱的弦。

当她说起育儿经和晨跑路线时,评论区正在以每秒千条的速度翻涌。”快唱歌”的催促像涨潮的电子海,吞没所有生活化的絮语。
我望着支架上的手机微微发烫,想起大学时总把播放器挂在床头的室友——那些被海报覆盖的墙面,每张孙燕姿的笑靥都在月光里泛黄。他的诺基亚永远循环着《我怀念的》,充电接口积满银色碎屑。
两亿三千万人次的数据洪流退去后,直播间空余静默的电子残响。没有预想中的金曲联唱,没有记忆闪回的时刻,只有她浅浅微笑的细节格外清晰。或许这才是真实的相遇:当我们穿越数据深海奔赴青春之约,却发现连遗憾都带着体温。
月光从书柜玻璃移向键盘时,我又听见那年盛夏的风扇嗡鸣。上铺垂下的耳机线在热浪中摇晃,像永远触不到的《天黑黑》前奏。而此刻窗外的树影正在直播结束的界面上婆娑,恍若某种加密的时光在暗暗回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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